系統評分規則頗為覆雜，池若研究到頭昏腦脹, 也才勉強看懂了一部分。其中最好懂的, 自然是每解鎖一個新成就就能獲得解鎖成就的100積分，成就種類很多，但是每一種只能完成一次, 並不會因為手中負責藝人數量的增加而增加可完成次數。

再然後, 就是所負責藝人的每一項成績：電視劇收視率也好、網劇點擊量也好、甚至電影票房、專輯銷售數量、雜志銷售數量、網絡討論度……都會折合成分數, 算作池若的積分。只是具體折合規則, 多少點擊量、收視率、票房才能折合成一分，並沒有直接說明，畢竟世界在發展，五年前一千萬票房就算是好成績，但是五年後的現在，票房不過億簡直沒臉見人；又例如專輯銷售量，如今歌壇市場低靡，以前動輒過百萬的銷售數量已經縮水到能賣出十萬張專輯就算是熱銷專輯了, 大眾聽音樂的方式也從購買實體專輯轉變為購買網絡數字專輯, 甚至通過音樂網站的會員免費聽歌，這其中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因為金額不同，也很難同等比較。

隨著時代發展，這套系統的評分準則自然也會與時俱進，根據現狀自動調整。不過，可以肯定的是, 無論標準是什麽，都不會像新手任務這樣，一部網劇的點擊量破百萬就能完成任務——就算算上“24小時”這個限定條件，也是輕輕松松就能完成。

而這，也是這套評分系統中的組成部分之一。

池若原本雖然已經湊夠了兌換初級獎勵的積分，但是對於究竟要不要兌換，還猶豫不定，畢竟現在聶小倩並不缺少資源和邀請，顏瑤也已經有了一部待拍劇，她手裏一共只有兩位藝人，而無論哪一位，其實都不愁沒有資源。

不過，在仔細閱讀過系統規則後，池若卻可以放下心來的兌換資源了。因為除了終極獎勵【位列仙班】外，其餘獎勵在等同於某項資源的同時，還是一個單獨的任務，並且是一個有保底分數的任務。這個保底分數，就是兌換該獎勵所需要的分數。

例如初級獎勵中的【偶像劇一號】，在使用2000積分兌換了這個任務之後，池若就會獲得一個機會，可以為手中的某一位藝人接到一個偶像劇一號角色的資源。而無論這個資源最後結果如何，收視率是高是低，只要拍完順利播出了，池若就會得到起碼2000積分，然後再根據收視率等成績這算多餘積分。甚至，就算這項任務沒有完成——也就是因為某些原因，該偶像劇沒能拍完，或是沒能通過任何形式播出，池若也可以拿到返回的一半積分：1000分。

雖然如果沒能完成任務就積分折半，看上去損失很大，但是天界系統推薦的資源，池若覺得會半路夭折的可能性很小。而只要完成任務，那就是穩賺不賠——只守著那點積分，不去兌換獎勵資源，就像是身懷巨款卻不投資甚至不買銀行理財，實際卻是賠的。

想到這兒，池若也就下定了決心：利滾利才能生錢，資源滾資源才能多得積分，她手裏現有的積分剛好夠換一個資源，留著也沒什麽別的用處，不如就兌換一個。

可是，該兌換哪一個呢……

池若又回到商城界面，盯著四個選項猶豫了一下：首先，【大熱單曲】是肯定不考慮的了。雖然在《青春協奏曲》後半段中，聶小倩的舞臺表現力獲得了許多肯定和好評，但是以她的歌舞實力，自己獨挑一首單曲的難度還是很大的，完成度有待商榷，因此還不如省下這一個機會，選擇有可能賺取更多積分的獎勵資源。

【偶像劇一號角色】，這明顯就是為顏瑤準備的資源。可是顏瑤現在手裏握著的《嬋娟鎮》還沒開拍，她現在也是個不愁沒資源的主兒，況且江驍已經知道了顏瑤的家世身份，說不定就會提供一些機會給她，以預備換取未來更多的好處。

省下的【正劇二號角色】和【火爆綜藝】……

近年來，除了《青春協奏曲》這類的選秀綜藝，還有各種開民宿、開花店、經營餐館、四處旅游的慢綜藝也很火熱。而除了這兩大類外，狼人殺、密室逃脫、劇本殺等燒腦推理解謎綜藝也頗有一定人氣，其中表現很有亮點的出演者，也往往能夠聚集一眾擁躉粉絲，提高自身商業價值。

雖然是新手任務的對象或是道具，但是現階段聶小倩還是池若手中最重要的一張牌，池若猶豫選擇的資源，也是拿不定到底哪項資源對你聶小倩更有利。

綜藝方面，如果是鬼屋、密室逃脫類綜藝，雖然不清楚聶小倩的尋找線索、分析能力如何，但是因為她不怕鬼（自己就是真鬼還有什麽好怕的？），能表現出弱妹子膽大的一面，形象的反轉很有可能拉一波好感。慢綜藝只要不奇葩、不“事兒”、不懶，也大多能吸引到一些路人的關註。但是，如果趕上的是別的綜藝，因為是系統給予，現在的池若又沒有足夠的底氣拒絕、直接舍棄任務……

這樣想來，似乎還是【正劇二號角色】這個選擇比較穩妥。而且這個獎勵下方還寫著一行小字：【保證能在國家主流電視臺播出】，國家主流電視臺，那就是政府的喉舌——龍眼臺了。龍眼臺會播放電視劇的只有龍眼一套頻道和龍眼八套頻道，，而無論是一套還是八套，黃金檔都有其固定的觀看人群，收視率從來都不低。

更何況，顏瑤的新劇是很有可能上星在電視臺播出的，但是聶小倩接連兩部都是網劇，在《青春協奏曲》後，除廣告外，還沒能獲得再次在電視熒幕上露面的機會。如果能參演一部在主流媒體電視臺播出的電視劇，對她的大眾知名度和吸引新的粉絲都很有益處。

總而言之，各方面綜合來看【正劇二號角色】就是最好的選擇了，池若不多猶豫，直接就選擇了【正劇二號角色】這個獎勵。

積分還剩下100，但是此時的池若心裏已經完全不虛了，她安心地起床，開始遲到的早常規——好在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周末，她總算能安心在家休息一日了。

***

休息了兩天後，周一早上池若神清氣爽地去了公司，剛坐下打開電腦，手機上關聯郵箱的軟件就傳來一聲收到新郵件的提示音。電腦正在開機當中，池若也不著急查看郵件，先繞出辦公室，燒了壺開水。她這一年多裏時常去紀暄的辦公室開會、回報，跟著紀暄學得了一手好的沏茶技術，偶爾渴了也陪著紀暄喝一杯，久而久之，對茶也有了一點喜愛，工作很忙或是不忙的時候，都會沏上一壺茶。

當然，這其中也還有些細微的差別。很忙的時候，就沏得濃濃的，醒腦提神，還不似咖啡苦澀。只是這樣的茶不能多喝，多喝了就會頭暈，也就是“醉茶”。不忙的時候，那就是悠然自得地品茶了——雖然她在這上的造詣也不深，連茶的種類都不能明確分清，卻擋不住一顆向往生活情調的心。

今天心情好，自然是向往情調的時候，池若特意沏了一壺網購回來的金駿眉——這茶在小金書上推薦的人有很多，價格不菲，池若雖然因為聶小倩的大火，經濟水平直線上升，卻也只舍得買一丟丟，買來後只喝了兩次，滋味確實不錯。

喝了口香茗，才打開郵箱，新郵件標題不像是廣告郵件，這讓池若稍微打起了精神。她打開郵件，雙眼忍不住雙瞳一縮——

“天啊——這、這就來了？”

郵件中的內容，是一封演員試鏡邀請函，並附上了劇本。劇本名叫《大雩》，故事講述的是水神共工的後代仲山孟家，傳承上古巫力，孟家每一代的大小姐，都稱為“湘女”，自十六歲起，每年孟夏四月都要到京城參加雩祀，為主祭者，手持鳥羽而舞，巫舞祈雨。

宣泰二十年，因國庫空虛，雩祀祈雨的老規矩已經有多年不曾被人想起。時逢天降大旱，滴雨不降，宣泰帝下罪己詔，並決定於四月四日在京城舉辦大雩祈雨。那一年，孟家大小姐已年滿十八，剛好到了新一任湘女進京參加雩祭大日子，宣泰帝派遣特使寧王到仲山接孟家大小姐孟悅灼進京。

故事由此開始，講述的是繼承了上古巫力的中山孟氏家族，及大翼王朝大興衰。項目組發來的邀請函中明確地寫著這部劇由龍眼臺合作制作發行，是肯定會在龍眼八套播出的。而擬邀聶小倩試鏡的角色，則是劇中的女二號，女主孟悅灼的嫡親妹妹，孟家二小姐孟悅蓁。

試鏡的時間定在十天後，地點則是龍眼臺位於龍城的總部三樓，小試鏡廳內。

池若驚訝地一手捂著嘴，楞了幾秒才拿起手邊的茶杯一飲而盡：這個好消息，著實值得慶祝一番！就算把一罐金駿眉都喝光了，也值！

***

“卉卉姐……江部長。”

一大早，孫琦就堵在江卉卉辦公室的門口，見江卉卉穿著昂貴的套裝，踏著8厘米高的細跟高跟鞋，手挎坤包一扭一扭地走來，連忙迎了上去。她一開口就是親密的舊時稱呼，卻又尷尬地在江卉卉淡然的目光裏換上了尊稱。

“有什麽事？進來說吧。”雖然早就已經因故失寵，但是曾經也是自己看好過的助理人選，現在也算是自己手下團隊的一員，該知道的本份要知道，但是也要恩威並施，在孫琦重新找準兩人的相處定位後，江卉卉就也施舍了一個好臉色，沒有繼續刁難孫琦。

孫琦唯唯諾諾地跟在江卉卉身後，走進辦公室後又跑前跑後，又是拉窗簾又是燒水，伺候了江卉卉一會兒，直到江卉卉疑惑地看著她，才漸漸停下手中的雜活兒。她自覺已經通過努力讓江卉卉的心情變得稍好一些，也就放大了膽子，神神秘秘地湊到江卉卉跟前。

江卉卉很見不得她這一股子小裏小氣的模樣，但是也敏感地察覺出，孫琦這個架勢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自己，因此也就強自按捺住不適，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

“我今天早上來公司的時候，正好撞上趙小婷。”孫琦停頓了一下，見江卉卉還對趙小婷這個名字留有印象，才強忍著妒意繼續說：“她在打電話，電話那邊應該是池若那……”她咽下了後面那個不文雅的詞語，“我就在旁邊聽了一耳朵，聶小倩好像又有電視劇邀約了。”

江卉卉一擡眼皮，不屑地嗤笑，“有一部網劇？”

聶小倩的人氣在《青春協奏曲》中一騎絕塵，比賽剛結束的時候資源不少，就被圍觀群眾吹上了天，風頭一時無兩，連孟珊這個節目冠軍都爭不過她。可是，這比賽都結束將近一年了，也不過拍了兩部網劇，再有兩個代言，也都是快消品牌，登不上大雅之堂，其餘雜志封面等資源，江卉卉也並不眼熱：她現在手底下兩個拿得出手的藝人，姚希源能接到的這類資源甩出去聶小倩起碼兩條街，孟珊現在還在組合裏呆著，七音符如今由卓春運營，全都歸在江卉卉手底下，她也不好偏心太過——但是，她相信，只要她想，孟珊的這些資源還不是手到擒來？超過聶小倩，只是早晚的事。

更不用說……

她想到從去年就開始推進的某項合作，如今已經快到收尾階段，下個月簽了合同就能正式對外公布，到時候……

江卉卉的唇邊漾起層層笑意，顯然並沒有把孫琦的話放在心上。

孫琦心中著急：她還盼著能利用這個機會重獲江卉卉歡心呢！既然已經上了江卉卉這條大船，如果當不上心腹，那麽她還有什麽職業發展可言？索性不再欲語還休，直接扔出重/磅/炸/彈，“我聽趙小婷再三確認了試鏡地點，要去龍眼臺呢。”

“什麽？龍眼臺！”這條消息終於引起了江卉卉的重視，她猛的將手中的咖啡杯頓到辦公桌上，顧不得姿態優雅，抄起手邊的電話，找出備忘錄中的某份文件，手指飛快地上下滑動了一會兒，又失望地關上文件，從通訊錄中找出某個號碼。

她一手握著電話，另一只手不停地敲打著桌面，那邊甫一接起電話，就立即質問：“是我，咱們公司什麽時候和龍眼臺有合作項目了？為什麽你發給我的項目清單裏沒有？”

“什麽和龍眼臺合作的項目？”電話那邊的人語氣茫然，“咱們集團上下最近都沒有和龍眼臺合作的項目啊，龍眼臺這兩年已經很少和娛樂公司合作籌拍電視劇了，地方臺例如火龍果臺、山竹臺倒是有幾個項目正在推進。”

“沒有？”江卉卉的語調徒然提高，“怎麽可能，咱們公司和龍眼臺沒有合作，那聶小倩怎麽能收到——”她猛地咽下後面的話，不想這麽快就讓對方知曉自己的底牌。可是電話那邊的人已經敏感地捉住了“聶小倩”這三個字，“聶小倩嗎？她最近那部網劇點擊量和熱度都不錯，池若正在給她物色新劇本呢，公司裏的項目清單也要過去看了……當然沒有給你的那份那麽全……但是沒聽說她看中了哪個項目，怎麽，她已經挑選好了？”

對方話語中流露出的對自己的忠誠，讓江卉卉十分滿意，她唇邊的笑意一閃而逝，因為很快又記起更重要的問題：如果聶小倩接到的這個新資源不是通過公司，那麽，又是怎麽接到的呢……

她目光一凝，猛地想起前一陣大哥江驍把兩個還沒歸檔到項目組的劇本私下發給池若的事，池若也就當真選了其中一部電視劇中的女三號角色給她新簽下來的那個小姑娘，而自己，卻是直到簽合同之後才得知此事。雖然——那個小姑娘她也見過，富二代嬌嬌女，演技基本上等於沒有，上個月還在公司地下一層參加VIP表演班呢，絕對動搖不了姚希源在公司、娛樂圈內的地位。但是，江驍饒過她直接把資源給了池若，這件事本身就夠讓她生氣的了！

這次，會不會也是大哥的手筆呢？

可是——她又猛然想到，先前江驍能把那兩個劇本遞給池若，那也是因為那兩個項目本身和卓春有合作，項目組那邊就算一時沒收到劇本，也不可能對這個項目一無所知。但是現在，是公司和龍眼臺已經多年沒有合作，今後也不大可能合作，那麽，池若手中的試鏡資格，又是哪來的呢？

江卉卉一時陷入苦思之中，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孫琦站在一邊，不敢貿然出聲，卻也是忐忑焦急。她生怕自己的這個消息沒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反而火上澆油，甚至讓江卉卉遷怒到自己身上，進而更加厭棄自己。她鵪鶉一般地在辦公桌邊站了一會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正猶豫要不要找個借口先逃出去，就見江卉卉猛地看向自己。

孫琦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背瞬間挺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不知道剛剛江卉卉的氣急敗壞。

“孫琦。”

孫琦點了下頭，又覺得有些不大恭敬，忙“誒”了一聲。

江卉卉自覺笑得和善熱情，“你和趙小婷關系不錯？那就再去打聽打聽，套套話……這姑娘酒量如何？你請她出去吃飯，這錢我來出，把她灌醉了問問，這資源到底是怎麽來的。”

孫琦心下叫苦不疊，她曾經確實和趙小婷關系不錯，兩人還當過一陣固定的飯搭子。但是後來，她向江卉卉靠攏，趙小婷則進了池若的團隊，還當上了聶小倩的助理，兩人間就日漸疏遠，很少來往了。今天能恰巧聽到趙小婷和池若之間的電話，純屬運氣，兩個人同時下地鐵，在出口處遇到，畢竟沒有撕破過臉，就借著那點交情結伴走了一路。如果這樣也叫關系不錯的話，那麽她和全公司的人都是至交好友了。

至於一起出去喝酒吃飯……就算兩人分屬不同陣營，陣營間隱隱對立，她就算肯放下面子主動開口，趙小婷也不會赴約的吧？

這麽一猶豫，江卉卉臉上的和善熱情又淡了下來，“你放不下面子，不肯主動請她吃飯？”

“不是！”孫琦連忙解釋，“我和趙小婷現在關系只是一般，之前想著約過兩次，都是我主動提的，她不肯出來呢。我就是怕……”

“好了，我知道了。”江卉卉冷冷地打斷了孫琦的話，“我要忙工作了，你也忙自己的去吧。”

這是下逐客令了？

孫琦滿臉失落地出了江卉卉的辦公室，欲哭無淚。

有什麽辦法能夠打聽到消息，重獲江卉卉的歡心呢？一定可以，一定有辦法的……

***

“我發過去的劇本你收到了沒有？”

狂喜過後，首要任務當然是盡快促成這個項目，資源落實到合同上後才是板上釘釘，池若不多耽擱，當下就又打電話、又轉發郵件，將此事告知聶小倩和趙小婷，並再三強調提醒，“這個機會來之不易。”花了她僅有的2000積分！“讓倩倩先看看劇本，準備一下，最好再查找一些相關材料，如果面試的時候人家主創方問起來，不至於一問三不知……”

池若很少這樣瑣碎到近乎婆媽地對待某項工作，趙小婷在電話那邊一邊應聲，一邊提高了對這個項目的重視程度。“已經收到了，馬上就打印出來給倩倩送去，你放心吧，一定讓倩倩仔細準備！我現在在公司……”

“你在公司？那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吧……早說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咱們兩個當面說，還更清楚明白。”池若在電話那邊失笑，她還以為趙小婷一早就去聶小倩那邊了呢，其實她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兩本答應出來的劇本，趙小婷在公司的話，那也省事了，直接把劇本給聶小倩拿過去就行了。

“對了。”池若又想起什麽，“這件事先不要讓公司裏其他人知道，紀經理那邊我會去說，別的事由他去安排。在簽合同之前……”

***

“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江卉卉那邊可能已經知道了？”池若站在辦公桌後，一臉震驚地看著趙小婷。

“是啊。”趙小婷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你早上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孫琦就在我旁邊，今天早上也是巧，我們兩個在地鐵口碰上了，又不好不理她……萬一她聽見一句半句，怎麽可能不告訴江部長？”

池若有些發愁地嘆了口氣，不過她早上第一次給趙小婷打電話的時候，自己也正處於興奮之中，一開始也沒問趙小婷周圍有沒有人，提醒她找個沒人的地方，就直接把事情說了出來。趙小婷聽了之後恐怕也只顧著驚訝和高興了，說起來這事也談不上誰有錯，就是都不小心疏忽了。

“沒事兒。”池若強打起精神安慰自己，同時也是安慰趙小婷：這個資源可是她用2000積分兌換來的，是天界系統安排給自己的資源，還怕別人截胡不成？當然，這句真相可是不能告訴趙小婷的，她隨口編了個別的理由，“這可是龍眼臺的劇，背景多牛氣，看得上就是看得上，不是什麽人都能跑來摻合一腳的。咱們能占先機，說明倩倩早就入了人家的眼，劇本都收到了，咱們就做好自己的事。你讓倩倩安心準備試鏡，不用擔心別的。”

安慰了趙小婷，打發她去給聶小倩送劇本後，池若才心累地籲出一口氣。在和她共事的這些人中，顏瑤是千金大小姐不假，但是論起天真爛漫，趙小婷也是不遑多讓，甚至有的時候，比顏瑤還要更缺少警惕性。不過這樣的人同時也更值得信任，至少池若不用擔心她什麽時候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比較下來，她還是慶幸自己能遇到趙小婷，並接納了她。

一時思緒紛亂，池若楞了一會兒神，才勉強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忙起了工作。

雖然已經得到了試鏡通知，這資源又是系統商城兌換到的，並不擔心會被人搶去。但是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好，只有準備完全，後續宣傳才能跟上，自己才能賺取更多積分。

在池若的暢想中，這是一個良性循環，但是能“良性循環”起來的基礎，卻是做好準備工作。

從導演開始，編劇、監制、投資人、合作方……池若挨個兒在網上搜索，凡事能看到的相關新聞，哪怕是狗仔隊提供的小道八卦，都被她記錄下來。這麽重要的資源——至少對於池若來說，現階段最大的一個資源，是值得為每一位主要成員都建立一份檔案的。

這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內，池若知道了《大雩》項目的導演喜歡聽京劇、昆曲，對一切古典文化都很感興趣。編劇是歷史、文學雙學歷的才女，但是不喜歡喝茶，唯愛手磨咖啡。監制是香市大佬，年輕時當導演拍出來的電影叫好又叫座，年級大了之後無心拍新片，政治上積極向組織靠攏，就被龍眼臺聘請過來當項目監制。主投資人是某國家級企業董事長的女兒，合作方也很有來路……

這些信息，初看起來無用，但是誰都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能派上用場。池若不僅自己為這些人每人都制作了一份檔案，還要求趙小婷和聶小倩將這份檔案記熟，就算到時候不能投其所好，也要避開忌諱，不惹麻煩。

在池若的督促下，趙小婷和聶小倩甚至結成了學習對子，在相互問答中加深了對《大雩》主創團隊的了解。

濃厚的學習氛圍中，試鏡的日子不知不覺悄然來臨，這中間都沒出什麽岔子，池若也終於放下了一半擔心。

去試鏡的時候，池若自然放下其他一切工作，陪著聶小倩一同前往。這也是池若第一次來龍眼臺，坐在保姆車上忍不住緊張。

趙哥——趙強現在已經是池若團隊裏的半固定成員了，但凡她或是聶小倩要用車的時候，都是趙哥來當司機。比起池若等人，趙強算是公司裏的老員工，跟著見識過不少大陣仗，去龍眼臺也不只一次，見了池若的樣子不由得笑道：“咱們公司的人，去龍眼臺試鏡的還真是不多。不過前幾年總有去參加各種晚會錄制的，特別是春晚，提前選送、篩選、排練、彩排、聯排就要十多次，那些大明星一開始看上去也和池小姐似的，緊張得說不出話。多去幾次就好了，習慣了之後就不會這麽緊張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池若此時也只能勉強扯一扯唇角，這份緊張，源自於對官方、對話語權、對未知的恐懼。其實，說起來，龍眼臺再官方、再“政府喉舌”，難道還能比華夏祖先黃帝更有權力了？但是，或許是因為紀暄畢竟是轉世，又或許是因為他是在第二次見面後才表明自己身份的，池若在面對紀暄的時候，雖然也緊張、甚至懼怕，卻從來都沒有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其實因為未知，所以坐在車上的時候，反而是池若最緊張的時候。等到真的踏進龍眼臺大樓，見到接待的工作人員的時候，她已經能夠露出友善而商務的微笑，並流暢地交流了。

不過，前來接待的工作人員，待池若一行，卻沒有什麽好聲氣。池若自忖並沒有和龍眼臺的人打過交道，更談不上得罪人，想來想去，也知道猜測前來接待的人員另有支持喜愛的演員，或許聶小倩的這個機會原本是那人的，不想奇峰突出，突然橫插出一個聶小倩，讓工作人員的盤算落了空。

“進去吧，導演、編劇還有臺裏的領導都在裏面了。”那人將她們帶到一間看著像會議室的屋子門前，冷冷地撂下一句，繼而就一臉雲淡風輕地站在一旁，不說幫她們開門，也不說引她們進去。

池若和聶小倩對視一眼，工作人員這個態度，她們心裏也不舒服，但是現在資源還沒有真正到手，她們也不好公然得罪人。龍眼臺內的工作人員，說不定哪一個就背靠大山，雖然她們兩個現在也背靠著天界和黃帝轉世這兩座大山，聶小倩更是根本就不在乎在人界會不會得罪人，但是——出來做事，以和為貴，特別是在目的還沒有達到的時候。池若使了個眼色，示意聶小倩先暫且忍耐，等到合同簽了之後，再從容打探這人這樣對待她們的緣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日後再坑這人一記，也來得及。

聶小倩混不在意地一笑，自己主動伸手推開厚重的木門，“諸位老師們好。”進門的瞬間，她就立時換上了一臉甜笑……

雖然因為工作人員的態度有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是試鏡的過程卻很成功，池若身為經紀人，也能陪同藝人一起進去試鏡，因此聶小倩的表現她全程都看在眼裏。聶小倩一共試鏡了兩段內容，一段是孟家二小姐孟悅蓁初次出場時的片段，另一段是這劇中最大的幾個矛盾點爆發的片段之一，這段劇情涉及到劇中最大的一個反轉和謎團，孟悅蓁又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角色，池若之前看過劇本，覺得在這場戲中，孟悅蓁的分量甚至比女主角孟悅灼還要重要，如果表現好了，也更容易出彩。

導演和編劇顯然都對聶小倩的表現十分滿意，今天的這一場試鏡不是特意為了聶小倩準備的，在她之後，還有幾個其他演員要參加試鏡，只是試鏡的角色不是女二號孟悅蓁罷了。因為還有別人，所以導演和編劇只是露出滿意的微笑，並沒有說太多鼓勵之外的話。但是在池若和聶小倩走出試鏡室後，導演的助理就一路小跑著追了上來。

“你們要回去了？我送你們出去吧。”那助理笑得意味深長。

池若猜到她是有話要說，從善如流，“好啊。”

“今天聶小姐表現得很好啊，但是我看你們兩個進來的時候池小姐臉色不大好看，是緊張了？帶你們進來的人是誰呀？”

“是一位工作人員，似乎是姓王。”

小助理轉了轉眼珠，“哦，是老王啊。”她笑得古怪，“他平時很絮叨的一個人，最有助於緩解試鏡前的緊張感了，所以我們都很喜歡讓他去接待前來試鏡的人。”

“他很愛說話？”池若的疑惑真情實感，“他今天帶我們進來的時候，卻幾乎一句話都不說，我還以為他不愛說話呢。”

“他不愛說話？”小助理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他平時一開口我都煩得想毒死他……”她停頓了片刻，才忽然想到什麽，露出了然的神色，“啊，我知道了，怪不得……”

“怎麽？”

小助理神色古怪地撇了撇嘴，“這老王其實是從下面三級公司調上來的，平時就是幫忙跑個腿之類的，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麽工作，就窩在辦公室裏閑著看電視劇。他這個人，不挑不擇，什麽電視劇都看，連年輕人都不看的網劇偶像劇都有所涉獵，前年不知道看了個什麽劇，就成了姚希源的粉絲，而且老房子著火，喜歡得頗為瘋狂。前幾天不知道哪裏傳出消息，說這個劇的女二號選定了姚希源，老王就上了心，盼著能借著職位的便利見姚希源一面——我們內部人員當然知道這個角色一早就請了聶小姐來試鏡，但是老王不知道嘛，今天見到聶小姐，怕是以為聶小姐搶了姚希源的資源，於是就七情上面了……”

小姑娘抿唇一笑，“池小姐和聶小姐可千萬不要誤會啊！”

既然是該工作人員的個人行為，池若的心也就放進了肚子裏。只看導演的反應，她也知道導演不會是暗中給聶小倩使絆子的那個，只是在有明確表態之前，她也不能十足放心。但是，在導演的小助理追出來詢問、解釋——表現出的誠意十足的情況下，池若也就沒有什麽多餘的顧慮了。

至於為什麽會傳出這個角色或定為姚希源的傳聞……這原因也不難猜到。池若沒有刻意去看趙小婷，但是小姑娘已經在後面低著頭，羞愧難當了，池若也沒有增加她負罪感和自責感的意思，假裝沒註意到她，也就過去了。

她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回去安心等待簽合同的好消息。好在這消息沒讓她們等待太久，剛過了一個星期，就接到了主創團隊那邊通知他們去簽合同的消息。簽合同的地點就不是龍眼臺了，而是主要投資公司，精衛影業。

現在，池若已經對那些只要和上古神話哪怕能沾上一絲絲邊的名字都無比敏感。精衛這個名字自然更是從一開始就引起了她的註意——精衛填海的故事，大街上三歲的孩子都耳熟能詳，更不用說精衛在傳說中還是炎帝的女兒，先前池若還以為要闖蕩娛樂圈的小公主是精衛呢，沒想到卻是顏瑤。這次拿到《大雩》的資源，精衛影業這個公司名自然第一時間就被池若註意到了，她翻來覆去搜了好幾天，才終於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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